几年前晚上,我在老家游泳馆游泳,在另一种介质中躲避夏的湿热。我一边游一边透过玻璃看外面的灯光,偶尔让足弓绷紧,快速拍打水面,感知水花因此四溅再回落;或者闭眼抱膝任由自己沉入池底,再猛地上浮,水珠从泳衣上悉数淌下;更多时候于水中挥舞自己的臂膀,悠游的浮着,让清透的水流穿过指缝,混沌间身体与水的界限已经模糊,好像就要相融。游完了,我站在泳池外的玻璃旁擦着湿发,夏夜爽朗的风吹来,微凉间拂过打湿我额头的薄汗,馆内的灯已熄,可见的只是一片漆黑的无波死水,附近门市招牌的霓虹亦仅能浮在水面映出苍白的虚影,断续又诡谲地在这死寂的池面晃荡。思绪游离,我凝视此间,只想再度跃下泳池一顿翻搅,把这无人问津的一切像玻璃一样通通打碎成扎人见血的冰晶,让水面肤浅的亮丽与深不见底的黑混到一起,掀起一片波光粼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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